我被「成功」一巴掌打醒了
口述 / 眼球先生 撰文 / 吳升皓
我學設計出身，過去專接舞台或服裝設計案。有很長一段時間，我自覺像是設計界的公務員，接受指令完成作品，大多數時候都在妥協。即使是思考清楚、有完整概念的設計，也可能毫無理由就被導演一句話否決掉、肢解掉。這不是我要的。
我自問，為什麼不做自己想做的東西？於是2002年我化身為「眼球先生」，接活動、出書，開畫展和出國表演。
過程中我有些在中國做成衣生意的親戚，不時地會提供建議或善意的質疑，認為台灣接受創作的市場很小眾，如果我設計一些能夠大賣的服裝，不是比較好嗎？當然，那時我只是聽聽而已。
直到前一段時間，因為大環境真的很差，我連續幾個月收入都不穩定，卻還要固定支出一大筆錢，因此有了強烈的危機感，而親戚們先前跟我講的話，也開始發酵…
我以為這是一條退路，於是決定跟他們合作，用設計的專長發展商業化的產品——雖然這個決定背叛了自己當初的抉擇，還有長久以來支持我的朋友。
沒想到，正當我差不多結束台灣的工作，準備動身前往中國時，當初誇我有才華、鼓勵我做商業設計的「長輩」，先是說「不知道可以讓你做什麼，不如先來當一般職員」，後來又改口說「沒有合適的職務」，最後不了了之。這件事給我打擊很大，好糗。
從這整個過程中，我認清了一件事，沒有誰非幫你不可，就算是很了解你的人也一樣。如果當初我走到了另一條路，現在不過是個設計成衣的設計師，每天都在趕畫我不喜歡的東西，那會適合我的人生嗎？也許那樣的我，只是拆下了「眼球」，戴上另一個假面具生活。
發生這件事之後，我對「成功」的定義也有了更深刻的思考。當我一度被洗腦，拋下了我的堅持，去做所謂主流、能賺錢的設計，結果反而被打一巴掌。那次的挫折反而幫助我認清自己，現在我帶著使命感，做我喜歡的事情。如果做得更大，或許就能影響更多人，一起堅持走著純設計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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